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運糧途中·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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運糧途中·下

這幾日薛硯和黛玉都蜷縮在這小小的馬車裏睡覺,別說平時養尊處優的黛玉受不了了,就連薛硯幾天下來,也只感覺自己腿不是腿,腰不是腰的了。

半夜,薛硯被自己枕著的半邊手臂給麻醒了。

薛硯不情願地擡起頭,輕輕拍了拍臉好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
看著身旁還在睡的黛玉,薛硯也不打算叫醒,只一個人下了馬車,準備自己去吹吹風,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。

薛硯看著周圍還在休息的官兵,只留下幾個放哨的在站崗。

薛硯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們,獨自走到林子外,確認距離合適後,薛硯剛準備蹲下,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聲音。

薛硯狐疑地起身,看著對面發出聲響的地方,可惜黑夜裏漆黑一片,什麽都看不清。

不知怎的,薛硯心中有些不安,想了想還是回去睡覺罷了。

結果轉身之際,就看到那草裏突然跑出來一個龐然大物,還沒等薛硯看清是什麽東西,見似乎是個人,朝自己撲過來,薛硯下意識擡腳就踹了過去。

對方大概沒想到薛硯一個女子還有這麽大的力氣,當即一個不察,被重重踹在地上,捂著自己的腰,痛苦地喊道:“哎喲!你你你!敢毆打朝廷命官!我要宰了你!”

薛硯皺眉,湊過去這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,看這家夥氣急敗壞的模樣,再回想一下剛才發生的事,薛硯也猜出對方大概是對自己圖謀不軌了。

薛硯臉上堆起笑,一手揪住對方的衣領。

對方看到薛硯這副不按常理的模樣,有些心虛地問道:“你,你想幹嗎?”

“朝廷命官?這哪來的朝廷命官?”薛硯臉上堆笑,話音剛落,就一拳朝著對方面門打了過去。自從那次遇到水匪後,薛硯除了鍛煉身體,更是專門找人練過的。

還不等對方開口,薛硯又是幾拳打了過去,道:“我這只看見一個疑似偷糧食的犯人,被我發現了,為著這賑災糧的安全著想,小萬不得已才出手的。”

一會功夫,對方已經被薛硯打得鼻青臉腫了。

對方從一開始的威脅到最後的求饒只用了幾個拳頭的時間。薛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,道:“還有,不要在別人方便的時候出現,你知不知道,一個人在方便的時候是最無助的。”說完薛硯仍舊不解恨地一拳打了過去。

一想到自己剛剛要不是自己警覺,後果不堪設想。

“你……我不會放過你的。”因為被揍得面目全非,對方說話也含糊不清。

“不會放過我?”薛硯皺眉,當即恍然大悟一般道,“我知道了!”

對方看到薛硯這副模樣,心下當時有了不好的預感,一雙眼睛已經腫得看不見了,口齒不清道:“你知道什麽了?”

薛硯笑笑,四處看了看,找了一處還算松軟的土地,抓起來就往對方臉上抹去。

被打過的臉本就火辣辣地疼,這會又被薛硯故意按壓,臉更疼了。

眼角已經有淚溢出了,看著薛硯的行為,又是不解,又是心慌,問道:“你究竟要做什麽……”

薛硯滿意地點點頭,站起身來,又趁對方不註意一腳將對方踹到地上,然後轉身跑回隊伍裏,大聲喊道:“來人啊!有人偷糧食的來了!來人啊!”

薛硯一嗓子就把還在休息的兵士給喊醒了,朝著薛硯的方向跑過去,其中一人攔住薛硯,問道:“哪呢?”

“就在那!”薛硯給指了一個方向,眾人便都過去了,果然見有個人影匍匐在地上。

可憐那人剛被薛硯打得話都說不出,急著辯解,可發出的聲音與平時大相徑庭,哪裏有人認得出。

看著對方被圍毆,薛硯得意地轉身,卻不料領頭的將領出現在自己身後,自己險些就撞了上去。

看到來人,薛硯立馬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,哭訴道:“大人,您不知道,咱們的糧食險些就被賊人給偷了!”

看著薛硯這副模樣,將領皺了皺眉,道:“我叫聞野。”

“好的,聞大人,您不知道,當時情況太嚇人了……”薛硯正哭訴著。

對面也停下了圍毆的動作,其中一人認出了被打的人,道:“王謙?怎麽是你?好端端的你偷糧食做什麽?”

王謙也不說話,從地上踉踉蹌蹌地爬起來,哭著跑向了聞野,嘴裏還嘰裏呱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。

聞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,舉起手裏的長槍攔住要上前的王謙,問道:“王謙,不是讓你守夜嗎?你怎麽出現在林子裏?”

王謙剛要開口,薛硯卻搶了先,一副驚訝的模樣,道:“原來是王大人!小的起夜,在林子裏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,還以為是偷糧食的賊,原來是王大人啊!不知王大人這麽晚了,去林子裏做什麽?”

王謙剛要開口,可話到嘴邊,發現自己還真不好解釋,自己這個新來的上司最厭違法軍紀的人了,若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,怕是少不了軍法伺候。

見王謙不說話,薛硯了然,果然這些日子自己沒觀察錯,這個帶頭的聞野雖然迂腐了點,但確實是個公正的人,否則這個王謙也不敢半夜打自己主意。

聞野看到王謙半天說不出話來,再聯系薛硯剛剛說的話,又想到半日裏這個王謙的放浪言辭,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當下厲聲喝道:“來人,王謙有違軍紀,拉下去打二十軍棍!”

“大人!”王謙絕望地看向聞野。

眾人雖然不明所以,但還是照做了,將王謙拉到遠處打。

看到聞野這般鐵面無私,薛硯也忍不住誇讚道:“聞大人果然明察秋毫!這會天晚了,小的就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
薛硯笑著剛要離開,卻被聞野一把抓住了手臂。

薛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道:“聞大人,可還有什麽吩咐?”

聞野打量著薛硯,道:“你是林老爺帶出來的,剛剛這麽大動靜,林老爺都不出來看看嗎?”

“大人說笑了。”薛硯從聞野手上掙脫,“我家大人睡得沈,這點小動靜鬧不醒他的。”

聞野的表情薛硯也不好判斷對方信沒信,但大概率是沒信的。

不料聞野並沒有多做糾纏,而是說:“這次雖只是誤會,可這去京城的路,還長呢,若林老爺總這般無知無覺,怕是會兇多吉少。”

“多謝聞大人關心,有小的在,我家大人定能平安入京。”

薛硯皮笑肉不笑,終於擺脫了聞野。

一回到馬車上,黛玉就著急地詢問道:“怎麽樣?你沒事吧?”

薛硯搖搖頭,安慰起黛玉來:“沒事,只是這個姓聞的不好糊弄,他多半是起疑了,但願他願意裝聾作啞,不管我們的閑事就好。”

黛玉聞言嘆了口氣,道:“這幾日我也在想應對之策,如果可以,這批糧食不被劫走才是最好的結果。”

薛硯聞言,問道:“姑娘是有計謀了?”

黛玉搖搖頭,道:“你我孤立無援,再多計策也無法施展。雪雁,這幾日你常與那個聞大人打交道,覺得此人可信否?”

薛硯認真想了想,回答道:“姑娘是想找聞大人幫忙?可是,我看這聞大人雖處事公正,但也不知變通,怕是不會願意與我們一起行事,反而會先把我們抓起來。”

黛玉聽到薛硯如此說,也皺起了眉頭。

見黛玉凝眉,薛硯開口道:“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,自然也不會有萬無一失的事。姑娘,咱們不妨一試?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就威脅他,假的欽差大臣也是欽差大臣嘛。”

黛玉聽了薛硯的話,也知事已至此,反倒不如博上一博,或許就能柳暗花明了呢?

一夜無話。

第二日一早又出發了,趁著中午休整的時間,薛硯特意從夥夫手裏多要了一碗肉湯,看著碗邊泛著油膩的光澤,薛硯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端著這碗湯,走到了最前面,聞野休息的地方。

看到薛硯,聞野再一次擺上了他標準的川字臉。

薛硯堆著笑將那碗油膩的肉湯遞到聞野面前,道:“昨晚多謝聞大人了,小的知道一切都瞞不過大人的慧眼。若不是大人您秉公處理,小的……”

薛硯編不下去了,便擡手假裝抹淚,發覺自己指尖還沾了湯水,忙往外挪了挪,要是再蹭到臉上了,可就不妙了。

看到薛硯低頭拭淚,聞野當即松開了皺起的眉頭,知道薛硯一個女子跟著他們這般趕路本就辛苦,還險些遭了迫害。當下便心軟道:“你不必如此,分內之事罷了。”

薛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幹巴巴的一滴淚都沒有,便一直低著頭,道:“原先見聞大人處處嚴苛,便覺得大人不好相與。經昨晚一事,小人才知是小的心胸狹隘誤會了大人。如今見大人這般鐵面無私,小的有個不情之請……”

“你先說,我若能辦到,幫你就是。”聞野回道。

薛硯見對方松口,也不裝了,擡頭道:“如此便最好了,聞大人,我家老爺想請你入馬車一敘。”

“啊?”聞野被薛硯突然轉換的情緒弄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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